過去、未來

尋找過去，跟探索未來，可能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南轅北轍。畢竟，若我們把過去好一段時間的東西沉澱下來，精煉了，再重演一次，那大概就是很不錯的將來了。

聖經不是說，「現今的事早先就有了，將來的事早已也有了，並且神使已過的事重新再來」嗎？﹝傳道書3章15節﹞

我們說，這叫進步。

十五年前，摸索底片單反相機，影Slide，自己捲菲林。擁有的只是低階技術，有的卻是時間毅力。影一個維港夜景，同一個位置，同一個時間點，用不同設定影了數十張相，再用筆把設定記錄下來，作後期比較，為的是了解相機不同設定的效果和變化。這叫作學習。

我有的，只是基礎。

十五年後，挑戰自製女兒一歲的「偽影樓」特輯。借了朋友一台半專業無反相機，配上自己從來不懂的Lightroom做執相軟件，淘寶買了些背景及玩具，全都是第一次使用。做出來的效果卻很不錯，證明手上的工具是死的，人的腦袋和操作技能是活的。

我用的，仍是同樣的基礎。

十五年前做投資，買股買匯，從香港買到美國。懂得的只是些入門理論，有的卻是青春。圖表、年報、技術分析、基礎分析，再向市場交點學費。來來去去，賺的金錢不多，學到的不少。

時間，是學習的朋友。

這個投資「老散戶」的根底，讓我十五年後，從小變大，說無還有，左手交右手的財技。仍是清一式的加減乘除，是同樣的低階數學，同樣的自行我路。

不同了的，叫作老練。

同樣的投擲暗器，為何人家的飛花擲葉可以破你的小李飛刀？那是你的功底不純，內力未夠，心有旁鶩。當你的功力純厚，一門道理已可隨意運化，招式之意不再被招式之形所拘束，本來無招，又如何可破？

能練得一身純淨功架者，其心也必純淨在其道之上。當身旁起了雜音，說這說那，意見紛雜的時候，他要刻意遺忘人群的喧嚷，因為，他知道人群的心並不清淨，人群的功底並不純厚，只懂說三道四，沒料子扮專家。他要進步，就只得自尋我路。他偶爾跌倒了，人群在嗤笑他；當他修道有成的時候，發現人群還在忙著嗤笑其他正在努力的人，於是就連輕視他們也可以省了。

女兒快將一歲，我也得重尋古道，因為那是我要通往未來的路。不是重演，而是運化；不是重覆，而是精煉。

下一關，若主許可，是回到太極。期待。

長憂99：贏在起跑線上的輸家

朋友問，女兒快一歲，你安排好十八般武藝了沒？

朋友告訴我，她的女兒，快3歲了，已輸在起跑線。她報N班時，學校要求孩子懂得英文。其他的孩子比較有優勢。原因？其他的孩子由工人湊大，懂英文。

原來工人湊大，入學有優勢。!@#$%^&*()_

沒有十八般武藝，就不容易入讀好的幼稚園，然後是激烈競爭的小學、中學，最後很可能是前段跑輸了，連大學都沒得讀，也就代表很難找份好工作。就此Game Over。

我很明白，也不否定以上的故事。但我心裏的圖畫，有更濃厚的一幅。

贏在起跑線上，三歲8級鋼琴，名校、高材生、一等榮譽大學畢業，然後找份安份守己的工作。辛苦十年，儲好首期，發現樓價已癲，供樓 / 租樓開支又侵蝕了半份入息。扣除保險、工人開支，每月儲蓄再追不上通漲。十八般武藝，一半是年輕時被逼的，根本沒興趣；另一半已沒時間沒金錢去享受。贏在起跑線上，就可以贏到這個向下流的遊戲？

我覺得，這才是下一代人的普遍故事。這是我為女兒的將來感到相當不安的原因。

這樣的故事，只需重覆大約三代，這個家族就會變得一窮二白，成了只有被奴役的齒輪──隨時都可以被置換的「人才」，窮得連錢都沒有。

歸根究底，我們更多是擔心子女找不到好的收入，萬事皆休。我們擔憂的核心，並不是孩子有沒有理想，是否喜歡自己的生活，而是怕競爭力低導致收入不穩，從而失去生活的選擇權。這場競爭，就由讀N班的面試懂不懂英文開始。

我當然希望女兒能夠在這套遊戲規則裏勝出 (win the game under the rules)，但我更希望她能夠玩贏這套遊戲規則，不受其約束 (win against the game rules)。是為此，有Project Silver Bullet的誕生；是為此，我作為人父，放低了那平庸的面具，嘗試找尋自己的方式，突破遊戲的規則。那管我早已上岸，其實並不需要做這一場大龍鳳。

我是父親。我做不來的，不能期望女兒可以做到。所以，我要做給女兒看，然後讓她在我的肩頭上，看得更遠，走得更遠。她不需要承繼Project Silver Bullet，但她應該要有自己的Project Golden Arrow。我期待著她的將來，也祈禱讓她在開創屬於自己的時空的過程中，保持一顆純真的心，不至於迷失自己。

Project Silver Bullet

Project Silver Bullet，是我給自己的功課。

隨著年日漸長，家庭的開支也日增。從前兩口子，可儉可豐。現在要照顧女兒，多了工人，長老也有醫療開支，還期望可以維持一直以來的生活質素，每年旅行依舊。兩口子一同努力工作下，還算過得去。

但如果想太太退下來做全職媽媽呢？

全職媽媽的概念在香港並不流行，反倒是雙職父母更是大行其道。兩個人賺錢，把賺來的請工人請保母，或是交託孩子給長老們照顧，更是划算。還有要顧及女性的社會價值、理想實踐等等。為甚麼要做媽媽的女性放下工作去做媽媽？

即使要做全職媽媽，財務結構是否可以承擔得到，也是疑問。

在我們不算貧乏的家境下，要實行全職媽媽的做法，也誠殊不易。家中收入減半，只靠我一個人的薪金，遠不夠每月的平均開支。逼使我，認真的開始Project Silver Bullet。

Project Silver Bullet，是透過投資產生被動穩定的回報，令回報足夠覆蓋原來老婆的入息。簡而言之，是讓她退下來，而入息差額由投資收益取代。家庭主收入仍舊是兩個主要來源。

也就是，by definition，一個人的財務自由。

3字頭，就想製造一個人的財務自由，很難。

我的終極目標，是兩個人的財務自由，然後遊山玩水去。癡人說夢？是的，但癡癡下，可能夢也可以成真。我在努力嘗試，十年內可以完成算是bonus。

其實已經錯過很多機會。如果當年結婚買多一兩層樓，或是早年盡買騰訊 Google Amazon，也許今天已經完成終極目標。

脫去薪酬的枷鎖，在自由市場中攫取所需，予取予攜，我覺得，也是在一個把人向下擠壓的社會中存活下去的必須技能。希望這份功課做得好，將來也可以教給女兒。理想若靠薪金支持，在他們的一代，最終只會讓自己失去理想。金錢萬惡，勿為之束，御之有道(術)。

祈禱求Project Silver Bullet一路開展，擴張地界，why not？